第二天下午,我开着我的白色保时捷,从公司地库的出口缓缓驶出。
阳光有些刺眼,我戴上墨镜,刚要踩下油门,一道黑影猛地从旁边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死死拦在我的车前。
是江涛。
他一夜未睡,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点“备考精英”的体面。
他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我踩下刹车,车头离他的膝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我没有下车,也没有按喇叭,只是隔着挡风玻璃,冷漠地看着他。
他见我没反应,立刻变了策略。
他跑到驾驶座旁,用力拍打着车窗,脸上瞬间堆满了悔恨和卑微。
“老婆!老婆你开门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引得路过的公司同事纷纷侧目。
“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跪下都行!爸妈都被你气病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回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又是这一套。
永远是卖惨,永远是道德绑架,永远把他家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我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如今只觉得陌生又滑稽。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会一辈子对我好。
如今,他只会用“家”的名义来禁锢我,用“好”的名义来索取我。
我缓缓降下车窗,墨镜遮住了我所有的情绪。
“上车。”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江涛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爆发出狂喜。他以为我心软了,以为这场“夫妻吵架”即将以他的胜利告终。
他拉开车门,迅速坐进副驾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狗。
“老婆,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我没接他的话,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讪讪地闭上了嘴。
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我们婚前、我全款购买的那套大平层楼下。
江涛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熟悉的、理所当然的笑容。
“到家了,老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伸手想来拉我的手,我却先一步解开了安全带。
我转过头,看着他。
“你东西收拾一下,搬回你爸妈家吧。”
江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
几秒钟后,他像是没听清一样,掏了掏耳朵。
“老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重复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让你搬出去。”
他终于明白了。
一股怒气从他心底直冲头顶,他的脸涨得通红,青筋在脖子上暴起。
“林未!你什么意思?!”他嘶吼起来,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就因为昨天那张破桌子?就为了一件屁大点的小事,你要跟我离婚?!”
“小事?”我看着他,觉得可笑至极,“江涛,那不是一张桌子的问题。”
“那是为了我三年超过一百万的真金白银,换来你爸一句‘儿媳不能上主桌’。”
“是为了我给你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你却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打发的外人。”
“是为了我把你当成并肩作战的伴侣,你却只想把我变成一个顺从听话的附属品。”
我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虚伪的面具。
江涛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白。
我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应用,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冰冷的数字,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我们来算笔账吧。”
“你全职备考三年,三十六个月,我每个月给你两万块生活费,不多不少,一共是七十二万。”
“你报的那些天价‘上岸冲刺班’,买的各种备考资料,我看了下转账记录,大概十五万。”
“还有你家里的日常开销,你爸妈的社保,你妹妹的信用卡,各种人情往来、红包礼金,这些年我零零总总补贴进去的,粗略估算,也有二十万。”
“加起来,一百零七万。”
我顿了顿,抬眼看向他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这还没算,你昨晚在KTV,用我的副卡消费的那笔三万八千块。”
我把那条消费短信调出来,怼到他眼前。
“你不是说备考压力大吗?需要去KTV花三万八来放松?江涛,你告诉我,你考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公务员,需要这么昂贵的‘减压方式’?”
江涛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他死死地盯着那条短信,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他以为我不会知道,以为这只是他无数次挥霍中不起眼的一次。
他没想到,这成了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那是……朋友过生日,大家一起凑的……”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谎话张口就来。
“是吗?”我收回手机,不想再看他拙劣的表演,“那正好,离婚后,你就有大把的时间去陪你的朋友了。”
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江涛,我给你三个小时收拾东西。三个小时后,我会让物业上来更换门锁。如果你不走,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单元门,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我知道,他不会走的。
他只会回家,搬救兵。
而我,正等着他们。
我要的,是一场彻底的清算。
小说《年薪百万主桌没我我让你全家散伙》 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