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檀香缭绕。
沈南乔跪在***上,手腕上的伤口尚未愈合,又被勒出血痕。
她面前摊着一卷空白经书,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银针。
“王爷说了,每日需用血抄经三卷,为王妃祈福。”
管事嬷嬷冷眼盯着她,“若抄不完,鞭子伺候。”
沈南乔垂眸,一言不发地拿起银针,刺破指尖。
鲜血滴落在砚台里,她蘸血提笔,一笔一画地抄写经文。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血字干涸,又添新血。
她的指尖早已血肉模糊,可每日三卷经书,一卷不少。
但凡她慢上一点,嬷嬷的鞭子便会狠狠抽在她背上。
“啪!”“磨蹭什么?王妃还等着你的经文祈福呢!”沈南乔咬紧牙关,继续抄写。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七日后,她终于被放了出来。
节宴之上,灯火辉煌。
赵玉容一袭华贵紫衣,依偎在厉君珩身侧,笑意盈盈。
“王爷,今日带姐姐出来散散心,她该高兴才是。”
沈南乔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指尖仍缠着纱布。
“她一个贱妾,能跟着出来已是恩典。”
厉君珩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
侍女引沈南乔入座,可刚坐下,周围的贵女们便掩唇轻笑。
“这不是沈家那个罪臣之女吗?怎么配和我们坐在一起?”“听说她没名没分地跟着珩王,真是自甘下贱。”
“沈家倒了,她倒是会攀高枝,可惜啊,连个侧妃的名分都捞不着。”
沈南乔攥紧衣袖,指节泛白。
赵玉容见状,故作温柔地开口:“姐姐,既然她们不喜你,不如你去一旁跪着吧,免得扰了大家的兴致。”
沈南乔缓缓起身,走到角落,屈膝跪下。
厉君珩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转头继续与赵玉容恩爱缠绵。
席间觥筹交错,无人理会跪在一旁的沈南乔。
忽然,一位贵女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了沈南乔一身。
“哎呀!你这不长眼的贱婢!”贵女故作恼怒,指着沈南乔骂道,“上好的云雾茶,全糟蹋了!”沈南乔被烫得浑身一颤,却不敢动弹。
厉君珩皱眉,冷声道:“还不给李小姐磕头赔罪?”沈南乔缓缓俯身,额头抵地,声音沙哑:“奴婢不长眼,冲撞了贵人,都是奴婢的错。”
赵玉容立刻吩咐道:“还不快带姐姐去换衣服。”
侍女领着沈南乔去后院更衣,一路上,她低着头,脚步虚浮。
“姑娘就在这儿换吧。”
侍女将她推进一间偏房,随后便关上了门。
沈南乔刚解开湿透的外衫,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闯了进来,满身酒气,眼神***邪。
“哟,这不是沈家的小姐吗?”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听说你如今是珩王的通房?怎么,他玩腻了,让你出来伺候别人?”沈南乔脸色骤变,迅速拢紧衣衫后退。
“你是谁?滚出去!”“装什么清高?”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恶狠狠道,“还以为自己是知府千金吗?不过是个贱妾,连个名分都没有,也敢跟爷摆谱?”沈南乔奋力挣扎,指甲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贱人!”男人吃痛,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将她重重摔在地上,“给脸不要脸!”她撞翻了屏风,额头磕出血痕,却仍死死护住衣襟,嘶声喊道:“救命!来人——”男人狞笑着扑上来:“叫啊!看看谁会来救你?”“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王爷,姐姐迟迟未归,妾身担心她出事……”赵玉容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捂住嘴,惊呼道,“天哪!姐姐,你、你怎么能……”厉君珩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沈南乔狼狈地趴在地上,衣衫凌乱,而那个男人正压在她身上,场面不堪入目。
“王爷!妾身不认识他!是他闯进来……”“呵,不认识?”一旁的贵女嗤笑一声,“那怎么偏就闯进你的屋子?迟迟不归,原来是偷人啊!”赵玉容泫然欲泣,假意求情。
“王爷,姐姐一定是被强迫的,您别怪她……”厉君珩冷笑,“她一个贱妾,也配让人强迫?”他大步上前,一把掐住沈南乔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声音冰冷刺骨。
“沈南乔,本王给你脸了?”沈南乔呼吸困难,拼命摇头:“王爷!我真的没有……”“闭嘴!”厉君珩狠狠将她甩在地上,厉声喝道,“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游街示众!”“不!王爷!求您——”侍卫粗暴地拖起她,扒去她的外衫,只留一件单薄的里衣,将她押上囚车。
街上,百姓纷纷围观。
“这不是沈家的罪女吗?听说勾引男人被抓了现行!”“呸!下贱东西!被赎出来也改不了本性!”“说不定她全家就是她克死的!荡妇!不要脸!”……沈南乔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抬头,看见酒楼之上,厉君珩负手而立,赵玉容依偎在他身旁。
两人冷眼旁观,仿佛在看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