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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活了——玥儿已经不爱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沈玄旻踩着矮凳，将白绫往房梁上抛。

他今日特意穿了素白长衫，发间只束一根麻绳，连惯用的雪松香都洗得干干净净，活脱脱一副痛失所爱的模样。

"玥儿！"老太医拽住周明玥的衣袖，"快劝劝玄旻公子，他若有个闪失，朝中那些老臣定会借机生事......"

周明玥的目光落在沈玄旻脸上。

这张脸依旧俊美无双——精心维持的忧郁神情，恰到好处的泪痕，连哽咽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与当年如出一辙。

长离，她的长离，就是被这个伪君子害死的！

"绳子够结实吗？"她声音冷得像漠北的风雪。

满殿的劝慰声戛然而止。

沈玄旻挂在白绫上的手一僵，连装模作样的哽咽都忘了继续，难以置信地看向周明玥。

"要是不够长——"

周明玥缓步上前，亲手将那白绫又往上系了一扣，"本宫可以帮你。"

"咚"的一声，沈玄旻从矮凳上跌下来，精心设计的戏码彻底演砸了。

老太医倒吸一口凉气："公主！玄旻公子可是先帝钦点的......"

"是个贱人。"

她忽然轻笑，"你发妻头七那晚，是你主动解开本宫的腰带。"

"在佛堂的烛影里......"

周明玥的声音轻柔如呢喃，指尖划过沈玄旻颤抖的唇瓣，"你跪在佛像前，说愿意做本宫最忠实的狗......"

"一个月后，你就求本宫将长离关进佛堂。"

周明玥每说一句，沈玄旻的脸色就惨白一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夜自己确实故意打翻了佛前灯，在黑暗中将公主的手按在了赤果果的胸膛......

满殿的宫女太监抖如筛糠，有个小宫女打翻了茶盏。周明玥看着茶水漫过金砖，忽然想起长离被罚抄经时，手腕滴的血也是这样的颜色。

老太医踉跄着后退两步，药箱"咣当"坠地。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手指抖着指向沈玄旻，"你夫人尸骨未寒，你竟敢...竟敢在佛堂......"

说到最后，老太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沫溅在官袍上。他猛地抓住周明玥的手腕："公主！此事若传出去......"

"太医以为，本宫还会留着他？"

周明玥甩开老太医的手，眼中寒光凛冽，"他害得长离武功尽废，本宫要让他——"

"生不如死。"

满殿哗然。

沈玄旻突然疯了一般扑向周明玥，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塌："周明玥！你以为自己多高贵？"他嘶吼着，像条被踩中七寸的毒蛇，"是你亲手抽了莫长离的骨髓！是你默许我一次次折磨他！"

他歇斯底里地大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他凑近她耳边，吐气如毒，"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神，就像饿狼看见肉——"

周明玥猛地掐住他的喉咙，却听他继续嘶吼："莫长离到死都不知道，他拼死保护的公主，早就在佛堂跟我——"

"砰！"

周明玥一拳砸在他耳边的柱子上，鎏金护甲深深陷入木纹。沈玄旻的话像淬了毒的箭，每一箭都正中她最肮脏的心事。

是啊......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若不是她鬼迷心窍，长离怎会......

喉间腥甜翻涌，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溅在沈玄旻惨白的脸上。

血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像极了那日长离被挑断手筋时，额角滑落的汗。

"公主！"宫女慌忙上前。

周明玥却推开所有人，踉跄着走向祠堂。她需要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想想——

该怎么让这个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