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月握着冰绡的手一紧。

她垂眸，自嘲一笑：“那就……如神君所愿。”

“别再想耍花样。”千羽臣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白鸾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口隐隐作痛。

千羽臣，你我相伴百年，你却从不信我，若有朝一***知道了真相，希望你不会后悔……

白鸾月收回目光，从腰间摸索出那盛了百花露的瓷瓶，起身前往星辰殿。

原本白鸾月担心没了眼睛会耽误了她重塑身体，现在这带着耻辱的冰绡，倒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进入星辰殿，白鸾月唤道：“卯日。”

看到她的眼睛，卯日星君惊呼：“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被千羽臣挖掉了。”白鸾月淡淡开口，把瓷瓶递给卯日，“这是百花露。”

卯日星君接过百花露，拧眉道：“即便他是神君，也没有动私刑的道理！”

白鸾月牵了牵嘴角，反倒安慰他：“不要紧，反正这具身体也很快就会死去。”

卯日星君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尽快帮你把身体重塑好。”

“多谢。”白鸾月真心道谢。

离开星辰殿，白鸾月径直回了夜宸宫。

刚到寝殿门口，她就看到洛白从她殿内出来，手里拿着她的‘赤心莲’。

那是她百年前亲自种下用来温养神魂的，以血养之，培养了百年，现在却被洛白私自摘下。

看到她，洛白深色慌乱了一瞬，视线落在她凹下去的双目后又若无其事开口。

“姐姐，你回来了。”

白鸾月却直接开口：“你要拿着我的赤心莲去哪？”

洛白面色一变：“你不是瞎了吗？怎么能看到？”

下一瞬，他又卖乖：“姐姐，素素姐只是个凡人，她比你更需要赤心莲。”

白鸾月看向他：“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不如和我解除契约，去做谢素素的契约兽。”

洛白一喜：“真的吗？”

白鸾月面色倏地一冷：“滚！”

洛白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乖巧面具，讥讽道。

“白鸾月，难怪神君要跟你退婚，你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你永远比不上素素姐！”

他丢下一句话，带着赤心莲快步离开。

白鸾月面色一白，几乎站不稳。

可笑，她养了洛白二十年，却抵不过他和谢素素相处的三个月。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选择救下洛白。

白鸾月定定站了片刻，转身走向后院。

后院内有个秋千，秋千周围围绕着遍地的曼陀罗。

只是那些曼陀罗如今呈现出枯萎之像，显得有些寂寥。

白鸾月愣了一瞬，随着属于的东西被千羽臣一样样抽取，现在的她已经记不起，自己何时在后院里做了个秋千，还种下了如此多的曼陀罗？

她习惯性地走上前，坐在秋千上，将自己高高荡起，就好像她曾做过千百遍一样。

冰绡和发丝随风飘动，耳边似乎响起熟悉的声音。

“月儿，我们成婚吧，我必不相负。”

“这是我为你种下的曼陀罗，是不是会让你想起从前的家？你喜欢吗？”

白鸾月恍惚了一下，还未回忆起那究竟是谁。

突然，秋千断裂，白鸾月被猛地甩下，重重摔在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了千羽臣的视线。

千羽臣眼尾猩红，几乎恨不得将白鸾月粉身挫骨：“白鸾月，你怎么这么恶毒！”

“你明知道素素是个凡人，根本受不住赤心莲的药力，你还诱导她吃下。”

白鸾月懵了一瞬，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洛白给的，与我何干？”

千羽臣冷声道：“赤心莲是你种的，洛白是你的契约兽，你还敢狡辩。”

白鸾月嘴角渗处血，扯出一抹苦笑：“千羽臣，你从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你早就认定了不是吗？”

“你知道吗，我如果要对付谢素素，不会用这种手段，我会直接杀了她！”

千羽臣面色倏地一沉，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别以为本尊不敢杀你！”

白鸾月说不出话，嘴角却勾着一抹嘲讽的笑。

千羽臣眼底一冷，一甩衣袖，就将白鸾月带到了谢素素所在的东殿。

床上，躺着毫无血色的谢素素和一脸焦急的洛白。

白鸾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心口忽然传来剧痛。

“啊……”

白鸾月痛叫出声，低头就见心口被剖开，点点鲜血从她心口处飘出，落入谢素素体内。

这百年来，千羽臣为了给白鸾月塑仙体，给她用了无数天材地宝。

而此刻，千羽臣却亲手剖开她的心脏，声音冷冽如刀。

“白鸾月，今日本尊哪怕为了素素抽***的心头血，也是你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