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念晚头痛欲裂，鼻尖一热，猩红的血液又滴了下来。

她胡乱擦着血迹，颤抖着手给楚言旭发了条信息。

“我要回来了。”

门外的动作一顿，随即听见楚言旭不满地啧的一声。

“我送你回去。”

几分钟后，他带着文芊芊离开了。

听到动静全部消散，夏念晚才捂着鼻子从衣柜里走出来，狼狈地跑出了家门。

寒风裹挟着细雨簌簌拍在她的脸上，几乎冻结成冰。

夏念晚头一阵眩晕，扶着墙角勉强站立。

她垂着头，鼻血不断地往下流。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里像是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冷风如刀不断向里剜去。

在过去，楚言旭身边不是没有过莺莺燕燕。

那时，她会生气地和他大吵一架，分手也敢挂在嘴边。

可现在他真的出轨了，她却迟疑了。

因为她怕一说分手，楚言旭真的就答应了。

寒风刺骨的吹来，夏念晚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狂流。

她缓缓起身，脚下却一软，摔在了雨水里。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她睁开眼，就见楚言旭正坐在一旁看着她，满眼的血丝。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要不是路人送你去医院，你就......。”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半是后怕半是责备：“你就快要生了，以后就在家里，别乱出去了。”

夏念晚看着他，昨天的画面，又在脑海里缓缓浮现。

心脏在这一刹那几乎疼得喘不过气。

她很想问楚言旭，关于文芊芊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楚言旭一愣：“什么？”

夏念晚苦笑一声，突然觉得累，很累......

她抬眸看着楚言旭，他一点也没变。

可眼神，却和过往全然不同了。

楚言旭深爱一个人时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这时，楚言旭的***响了。

楚言旭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走远了接电话。

片刻后，回来说道：“我一个病人状态不好，我得去看看。”

可夏念晚清晰看见了屏幕上文芊芊的名字。

她下意识握住楚言旭的手腕，哑声道：“别去，好吗......”

楚言旭顿了顿，挣开了她的手：“我很快就回来。”

夏念晚看着空了的手，恍如一把尖刀不断搅动着他的心，直至鲜血淋漓。

她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滚滚而落。

窗外雨潺潺，下了很大的雨。

她坐在床脚，等了很久很久，楚言旭都没有回来。

半夜一点。

文芊芊发来信息，是文芊芊依偎在楚言旭怀中的照片。

“当一个人爱你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陪在你身边。”

“而当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怎么留，都是徒劳。”

夏念晚怔怔看了那条信息很久，满腔酸涩地给楚言旭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楚言旭的声音依旧轻柔：“今晚有点忙，不用等我了。”

话语间，依稀有服务员的声音传入话筒。

“先生，您的芒果汁......”

芒果，文芊芊......

夏念晚死死咬着下唇，近乎哀求道：“回来陪陪我好吗......”

她想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点温暖，一点偏爱。

可是，那边只是沉默了片刻：“别闹，明天就回来了。”

夏念晚怔在了原地，心口在此刻，彻底被刺穿了。

从前体贴柔情的楚言旭，在这一刻，随着这句话一起，一点点碎裂在了她的回忆里。

夏念晚怔怔听着话筒中的忙音，撕心裂肺地绝望彻底占据了她的心。

她死死压抑着，却依旧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她哭喊道。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九年真心，最后换来一场空，是她错了。

这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最后一次机会，宿主是否选择离开？】

夏念晚跪坐在床脚，满心满眼的绝望。

“带我回去。”

系统立即回复：【灵魂传送开始准备，预计3分钟后准备完成。】

【传送过程会出现头晕、疼痛等副作用，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夏念晚眼角含泪，万念俱灰：“我做好准备了。”

“再痛，也不会比留在这个世界痛。”

下一刻，尖锐的疼痛从体内爆发。

她脸色血色霎时褪尽，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几乎疼晕过去。

系统却在此刻响起警报声。

【故障！故障！宿主即将分娩，传送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