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和我吵了一晚。

次日，我懒懒地倚在靠枕上：“让他进来罢。”

薛南渡今日穿了一身淡烟岚色，我一打眼，瞳孔微缩。

我道：“谁教你穿这身来的？”

他扯出一个笑：“殿下贵人多忘事。臣初见殿下那日，殿下夸臣着岚色好颜色。家母前些日裁了这身新衣裳，”

颜色如织，唇淡而饱满，勾出好看的弧度；长眉微挑，深墨瞳仁一错不错地望向我。

若不是仔细察觉下他绷紧的身体，还当真以为这是个满心满眼都是心上人的翩翩少年郎。

薛南渡继续道：“殿下，家母还新得了些凤仙花汁，是西域的品种，听说染出的指甲色泽光若琉璃，是难得一见的佳品，特命臣奉给殿下。”

我垂眸不语。

我自然知晓他什么意思。

薛南渡看似风光，实则也难做。

本就是庶子，是我瞧不上眼睛长在头顶的薛氏嫡系，才扶植了薛南渡与之抗衡，平衡薛将一脉，也是为自己的兵权再立出一份势力。

只是我始终不曾提拔过他母亲。

堂堂将军之母，薛老将军日前曾试探地和我提过抬为侧室，好歹比妾室好听，却被我一句打了回去。

瞧瞧，这不才让他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免得真被外面那些长公主爱慕薛小将军的风言风语迷了神智。

得力便受赏，昏了头，我则要换样敲打。

我拿起他双手高呈上的一只小瓶，晃了几晃，忽然吧嗒一声松手。

溅出的汁液洋洋洒洒落了薛南渡满襟。

我一点点将手指在他衣襟上擦干净，慢条斯理道：“免了。”

“商贾人家才喜欢的小玩意儿，拿回去罢。”我掩嘴打了个哈欠，“不过陈氏这般也算有心，是给你做了个好表率。古往今来，哪儿不是母贤子孝阖家融融方长久的道理？”

“薛将军，且好好学着，陈夫人同你的福气，才能长久。”

薛南渡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