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极限的心跳让顾北柠脑子嗡嗡作响，叫她莫名胆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之寒却箍住她，不允许她后退。

他面容冷硬，根本看不出他身下的蛮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嗯？”

空气逐渐沸腾，屋外树影摇晃。

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

……

顾北柠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傅之寒早就去了军营。

她缓缓匍在另一个已经冷透的枕头上，感受着男人的气息，眼眶忽然控制不住酸涩。

“……之寒，这辈子，我会努力改掉从前的坏毛病，成为能够和你并肩的人，你会等我吗？”

不等她情绪缓和，父亲身边的警卫员杨勇突然拜访：“小姐，军长下连队视察回来了，让您回去一趟。”

顾北柠目光一亮，高兴跟着杨勇回家。

前世，父亲被她连累，早早过世，她已经好多年没见他了。

二十分钟后，车在顾家门口停下。

顾北柠下了车直接跑进去，一眼就看见院子里父亲盯着母亲生前最爱的兰花出神。

她鼻头一酸：“爸！”

喊了声后，顾北柠孩子似的扑进顾军长的怀里，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心疼不已：“怎么哭了？是不是之寒那小子欺负你了？”

顾北柠一哽。

上辈子她娇纵任性，受了点委屈就会跟父亲诉苦抱怨，却从没体恤过他的辛苦。

她忙擦泪摇头：“没有，我跟之寒很好……”

可话还没说完，父亲却冷哼一声打断：“你不用解释，东海军区什么事能瞒过我这个军长的眼睛！”

“我……”

顾父不等顾北柠说完话，就拉着人进门：“跟爸回屋，我特地让食堂炒两个你爱吃的菜送来。”

顾北柠乖乖跟着，可抬眼才发现父亲已经满头白发，心头蓦然一刺。

从小到大，爸爸都把她当做军人培养，可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成为战士，她已经辜负了他一辈子，这次……

她停住脚，突然说：“爸，我想当兵。”

顾父瞬间顿住脚步，几秒后才回头看她，神色肃穆又悲痛。

半响，才问：“你妈走那天，你不是说再也不摸枪了吗？”

想起母亲，顾北柠眼底划过抹痛色：“以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培养，但现在我想通了，我想像您一样，做一个能给国家做贡献的军人。”

“爸，我现在……还来得及吗？”

两人对视良久，可顾北柠眼中的坚定始终没变。

顾父终于欣慰笑了：“北柠啊，你长大了……爸爸很高兴。”

他眼中含着泪，握紧顾北柠的手：“放心，你是爸带过最有天分的兵，爸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嗯！”

直到此刻，顾北柠才真正有了重生的真实感。

这次的人生，她一定不会再碌碌而为，抑郁终老！

……

一小时后。

顾北柠下楼给父亲倒水，却看见傅之寒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的太阳下。

她心头一咯噔，忙快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傅之寒寒眸瞥来：“我为什么来，你应该比我清楚。”

冷硬的话语刺的顾北柠心一紧，挪眼看到他满额的汗水，眼中划过心疼。

她拿出手帕，踮起脚想帮他擦汗，但刚伸过去，就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中的抗拒像是把刀，捅进她胸口。

顾北柠生硬开口：“我只是想帮你擦擦汗……”

话音刚落，顾父也下了楼出来，傅之寒几乎是瞬间松手，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敬了个礼：“首长，有什么指示？”

顾北柠僵着，努力掩饰难堪，只见父亲朝摆好饭菜的餐桌走去：“自打你们结婚，咱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吃过顿饭，进屋坐下吧。”

三人进屋落座。

顾北柠余光始终在傅之寒身上，他正襟危坐，仿佛正在执行命令。

饭桌上的气氛莫名压抑，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心慌。

为了缓和刚刚的不愉快，顾北柠想给傅之寒夹菜，刚拿起筷子，父亲突然开口：“之寒，你带的女兵连不是开始选拔狙击手了吗？北柠正好参军，我就把她交给你带了。”

话落，顾北柠心道不妙，傅之寒是军区出了名硬骨头，极讨厌有人走后门进军营。

但没想到，下一秒，男人却冷不丁地回答：“好。”

她诧异抬头，却对上傅之寒比往日更加严苛的目光：“不过靶场的训练是真枪实弹，她的生死安危我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