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节,藿藿从未说得如此具体过!她只说在雪地里发现了他,扶他回去,悉心照顾。
其实当年他从国公府回宫之后,是有派人去查的,只是并未查到他被救当晚任何实质性的细节,又因着只有林藿藿认下救他之事,所以他才打消了怀疑,彻底将林藿藿当成“救命恩人”!
“殿下!”
林藿藿在听到沈词这些话后,来不及反应,立马跪倒在夜宸面前。
“殿下难道忘了吗?殿下昏迷时,那地儿离太子妃的闺阁最近,藿藿若是不详细的与太子妃道出这些,太子妃怎会借出自己的厢房,藿藿早前同您说过的啊!”
夜宸怔了怔神,“藿藿,你受伤了,可别跪在地上,地上凉。”
他把林藿藿从地上扶起,给她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
“孤今日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陪你用膳了,天色也晚了,孤先回书房,你早些歇息。”
林藿藿不敢反驳,只能静静的望着他跨出殿门。
夜宸刚一出殿门,就看到了跪在院子中中间间的沈词。
他看着沈词那张过于平静却难掩哀戚的脸,嘴里还在不停的念着那段话。
一阵风吹来,夜宸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听着沈词那些话,心里更是烦闷。
他内心是有着一丝动摇和害怕的,他害怕沈词真是救他之人,又是父皇母后,乃至群臣强加的太子妃。
这样矛盾的局面,这种难以把控之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作无事发生似的,冷冷的望向跪在地上许久的沈词。
“住口!”夜宸厉声打断她,眼中怒火更盛。
“沈词,孤真是小看你了!为了争宠,你竟连藿藿的救命之恩都要抢夺!你若真是救我之人,为何当初不说!藿藿早就同我说起过,她与你讲过此事细节,你何必再拿救命之恩来说事,还讲得如此详尽,怕是暗中练习了许久吧?你这般心思深沉,手段卑劣,简直令孤作呕!”
沈词看着他眼中的鄙夷和厌恶,她所有的勇气,所有的期盼,在他这声“简直令孤作呕”中,消散殆尽。
原来,不信你的人,无论你拿出多么确凿的证据,在他眼里,都只是处心积虑的手段和谎言。
“罢了,你起来吧!今日藏针之事以及刚才冒领之事,孤不再计较,你好自为之,以后休要再提!”夜宸挥挥袖。
锦书连忙上前扶起沈词,“娘娘,快起来吧!地上凉!”
她许是跪得久了,半晌才缓缓起身。
她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从未如此不得体过,这莫大的羞辱和久跪的身体伤害让她的脸色苍白,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嘴唇微微颤抖,“谢殿下!”之后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宸看着她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更为烦躁,几乎是赌气一般回道,“收起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他冰凉的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留下沈词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院子中央。
自那日风波之后,夜宸对沈词的态度更加冷硬,几乎到了视而不见的地步。
他更加频繁的前往轩宁殿,赏赐如流水般送入林藿藿手中。
东宫上下皆知,太子殿下全然不待见太子妃,太子妃形同虚设。
年关将至,寒风肆虐,因天气寒冷,林藿藿近日甚少外出,而沈词也尽量避着她,东宫迎来了少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