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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春,一年中春季近乎持续了半年,除了过热的夏季和湿冷的冬日难挨,

其他时候大约都抵得上北方的春天了。南弋一边紧了紧手上的遛狗绳,

一边顺手折了一束路边垂落的海棠花枝,这种花开的不是很大,风一吹散落漫天,

状似樱花吹落的形状,所以先前一直当做樱花来着,

好在环卫阿姨拿着手机耐心为他讲解了花缺这一区别,他现在也能堪堪分清这些了,

总会在南方,还是会有收获的。人总是这样,风景好了,心情自然也会跟着好起来,

在这边待了一年,陆陆续续积攒的那些负面情绪,差不多也消解的七七八八了。

本来只是一个想要放空自我的地方,却没想到,在这里一待便是一年。“过来,过来!

”他牵着过来的绳子,好奇这小子,居然喜欢吃草,溜到哪就吃到哪,

莫不是上辈子是个兔子。他一边这么想着,手上的绳子便拽的用力了些,

过来可能是感觉到不舒服,便使劲的往反方向挣了挣,不知怎的,竟被他挣断了绳子,

南弋看着断了的狗绳上那一排熟悉的牙印,不由得怒火中烧,

而过来则开心的嘚嘚瑟瑟往前边跑去,南弋气的要死,奈何这狗成了精,这年头,人不如狗,

他只好认命的往前追了过去。过来在一个蛋糕店前停了下来,萨摩耶本来就具有外貌优势,

不一会儿,周围便聚了一圈人,再加上过来本来就是舔狗型的,等南弋跑过去时,

过来的狗毛都快被摸秃了。他揉了揉自己发僵的腿,

等心跳差不多缓了缓便朝着人群怒喊了一声———过来!你还不!!!给我!!!过来!!!

南弋是北方人,本来话语间就带着一些粗犷,再加上他特有的东北口音,一时间,

人群纷纷回头朝他望去。南弋有点社死,但更不想被围观,于是他没理会别人,

急匆匆的拽了狗绳就想走,谁知道过来那小子似乎知道回家之后必有大劫,

竟然跟他用剩下的半截绳子玩起了拔河比赛,一时间,人狗胜负难分,过来急了也会咬人,

呜呜的朝南弋狗骂了两声,南弋见状,火气更大,不分三七二十一便要动家法,

过来的狗脑袋被打了两下后也学精了,径直躲到了旁边人的身后不出来。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这是谁呀?不会是狗贩子吧?是他们家狗狗怎么不会跟着他走呢?

“对啊对啊,就是说呢!一只像这样的萨摩耶,价钱还不低呢!”猜疑声此起彼伏,

南弋也是彻底服了他家狗的演技,他没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径直朝狗的位置走了过去。

过来躲在一个女生的身后,却连自己的脑袋都遮不住。那女生略显瘦长的身形,

拢在一个棕色的围裙下,幸福鸟蛋糕几个大字映入眼帘,让人想忽视都没办法忽视,

毕竟那么大的字。“麻烦您让一下,我家狗有点不听话。”南弋比了个抱歉的手势,

便从她的身后绕过去,单手拎住了狗脖子。过来本来还呜呜的狗骂着,这会儿干脆直接碰瓷,

发出一阵腿断了似的嚎叫,要不是太了解他跟公园里的二哈最近走的太近,

如今只是本色出演,南弋险些都要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勉强把过来往前扯了一步,

谁知道手腕上冰冰凉凉的被人拦了下来,“那个?这是你家的狗吗?”那女生弱弱的问道,

不过语气倒是坚定异常。南弋知道她的意思,更晓得这是个好人,

但是奈何他的耐心已经被狗消耗的几乎殆尽,

此刻也只能勉强礼貌的说出“是的”这两个字的加强语气。那女生的手抖了一下,

然后更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那女生突然坚定的说道。

南弋……“嘶——”手腕间传来一阵痛感,“美女,你是抓也就算了,干嘛还带掐的呀?

”南弋无奈道。“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人连忙放下手,但犹豫了一下,

还是抓住了南弋的外套,眼睛看着狗一脸担忧。过来也一脸焦虑的看着女生,

一副朝不保夕的姿态,一人一狗分外忧愁。围观群众看着热闹,嗑着瓜子,没有一个主事的,

背后窃窃私语倒是说的痛快,南弋知道自己今天这事要不解释清楚,

估计明天就得上都市日报,没准抖音上转发点赞量最多的头条,就是光天化日之下,

强抢萨摩耶的坊间新闻了。于是他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狗绳,

心平气和且语重心长的蹲下身同过来谈道:“走,快点给我回家,我保证今天不打你,还有,

晚上给你加餐炖肥肠。”可能是南弋的耐心起了作用,过来渐渐放松警惕,

尤其在听到肥肠两个字的时候,眼神中亮光悠悠的闪了两下,

可鉴于南弋一贯出尔反尔的性格,他还是忍着没出来。南弋却彻底耗尽了耐心,“好,

给你机会不珍惜,咱们情分至此,你不用跟我回家了,再见!”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

过来一见他动真格,忙不迭的从女生背后窜了出来,屁颠屁颠跟到他的后面。“靠,

这还真是他家的狗啊!”“是啊是啊,真行啊这狗,瘸腿装的还挺像!”“啧啧啧,

现在真是狗儿子难教啊……”围观群众恍然大悟,纷纷四散开来,

毕竟事到如今已无处可伸张正义,既然没吃到瓜,不如就各自散了散了。

只是过来这狗子虽然跟在南弋后面,却不让南弋抓他,南弋每每要抓住他那半截狗绳,

都被他反应迅速的逃开,顺带着往后折返了很长的路程。就这么来来**间,

竟然连20米都没有走出去。南弋气的要死,过来却玩的很是开心。焦头烂额之际,

那个方才抓着南弋的女生却突然走了过来,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多了一块红色的小蛋糕,

她走到南弋旁边,略带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误会您了,要不,用这个试试吧。

”说着,她便把手里的蛋糕递了过来,示意南弋用这个把过来引过来。南弋有些吃惊,

不过还是接过了蛋糕道了声谢。过来很是眼尖,看到蛋糕自然不用南弋多说,

很快的飞奔过来,三下五除二消灭了整块蛋糕,还不忘舔了舔南弋手上的奶油,

又讨好的拱了拱女生的膝盖,惹得女生连连惊叹。不过更出乎女生意料的是,分别时,

南弋突然侧过身,笑着对女生说道,“吃饭了吗?现在下午五点半,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

要不,我请你?”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客气寒暄,大约就算是个路人帮了个小忙,

有事也都会这么问一下,不过鬼使神差的,女生迷惑之中,居然点了点头,

这让南弋颇感意外,就这样南弋和女生迷迷糊糊的吃了一顿饭,

也认识了自己在南方的第一个朋友——靳思樱。……而其实每次回忆起南弋,

靳思樱总会带着一些抗拒的情绪,这些南弋不知道。可能初见总是太美好,

会给人加上很多美化的标签,所以再回首时,很多时候都总是心酸。

靳思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她很少对一个人动心,但一旦动了心,

便总是像遮不住的心事的少年人,欲语还休演技拙劣。她只知道她看到他时,

棕色的夹克衫提在手里,阳光微洒在他略带薄汗的白T上,微深的眉眼带着些许烦躁,

又尽量的绅士着提了狗绳想把萨摩耶从自己的身后捞出来,她承认那时她在想的是,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会做这样狗贩子的事呢?几乎条件反射般抓了上去,

之后被提醒才满脸尴尬的觉得抱歉。所以在之后看到他来来**折返被折腾得筋疲力尽时,

鬼使神差的竟想到拿着蛋糕去救他脱困,诚然对她来说,那块蛋糕其实也不怎么便宜。

后来那次约饭后他们倒是加了微信,一直有一搭没一搭聊个闲话,拼个饭什么的。

虽然她知道他们之间绝不可能有什么超越友谊的进展,但靳思樱已是十分知足。

她不知道南弋是否有女朋友,但聊的多了也便知道了南弋其他的一些事,北大毕业,

工作两年后成为北京一家外企中层领导,年前因为和上司观念不合起了争执,

便索性辞了工作来南方散散心,等想明白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了再回去。

身边有一只叫过来的狗,虽然调皮,但是却很温暖,有它在,倒是少了不少烦心的事。

而反观自己,普通二本毕业,正好赶上疫情这段时间就业期,

无疑为自己不甚体面的履历又加了一层冰霜,在多次投简历都石沉大海之后,

不得已才脱下了孔乙己的长衫到面包店里边**打工,边准备着考研,

生活过的的确也算是拮据。她明白,像南弋这样的***约会有一个云端上的人才该配他,

反正无论如何不会是她,以她之前受过的教育,读过的书来看,及时抽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过,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得到知行合一呢?大多芸芸众生,

不都是在那里抱着一丝希望飞蛾扑火吗?很不巧,她也只是飞蛾中的一个罢了。

不过她也不敢太越界,因为她怕自己真上头了,不太好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

她怕连现在的友谊也会维系不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能长久一点是一点吧。

毕竟白羊就是这样,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却实在玻璃心,她一直在害怕她表现的太多,

会被发现,到时候甚至连朋友都没得做。并且在她二十一岁的世界观里,

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女生该有绝对的疏远与自持,因此她天真的认为,

女生主动了便是一种没有教养的表现,于是她一直在掩饰着,一边冷漠,

一边小心翼翼的维护这段纯真的“友谊”。每次南弋发来消息,

哪怕仅是一条普通的群发祝福,她也会心如擂鼓,在店里欢喜雀跃老半天,那时候于她而言,

整个世界大约都没有她幸福。而有时他会消失一整个月,然后说真无聊,

小说《南国又逢春》 南国又逢春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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