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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行了,起来吃饭。”
他仰头冲我笑,眼睛亮晶晶的。
“再让我伺候会儿嘛,姐姐今天真好看。”
隔壁桌的客人看得目瞪口呆,我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心情愉悦地眯起眼。
吃完饭,周叙白搂着我的腰走出餐厅,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初夏特有的温热。
他凑到我耳边,声音里带着笑意:“姐姐,今晚住哪儿?”
我瞥了他一眼。
“酒店,明天还要去考察工厂选址。”
他故作委屈地撇嘴:“啊?我还以为今晚能有点‘特别节目’呢。”
我笑着掐了掐他的脸。
“乖,先把正事办完。”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驱车前往城郊的工业区。
周叙白换了一身休闲西装,看起来干净利落。
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仔细核对选址资料。
“这块地位置不错,交通便利,水电设施也齐全。”
他指着窗外一片开阔的空地,转头问我。
“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
“可以,价格谈妥了就签合同。”
下车后,工业园的负责人热情地迎上来,递上安全帽。
“沈总,周先生,这边请!我带您二位实地看看。”
我们跟着他走进规划区,周叙白一边听讲解,一边认真记录。
时不时提出几个专业问题。
阳光照在他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显得格外专注。
我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这片荒地。
仿佛已经能看到未来厂房拔地而起的模样。
突然,周叙白凑过来,压低声音:“姐姐,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
我轻笑一声,抬手替他理了理领口。
“是啊,帅得让人想现在就办了你。”
他耳尖一红,咳嗽两声,赶紧转身继续和负责人讨论细节。
考察结束,回程的路上,周叙白兴致勃勃地规划着工厂的设计。
我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周叙白皱眉问道。
司机指了指前方:“有人拦路,好像在打架!”
我抬眼看去,只见马路中央。
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揪着个瘸腿男人的头发,疯狂扇他耳光。
男人佝偻着背,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用手护住头,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那女人的背影,赫然是林晚晴。
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林晚晴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见是我,顿时狰狞地笑了。
“哟,沈大小姐又来多管闲事?”
她说着,又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
“看看谁来了?你的老相好!”
男人缓缓抬起头,脏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瘦削苍老的脸。
是陆沉舟。
他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骤然睁大。
林晚晴得意地踩住他的肩膀。
“怎么?不认识啦?这可是你日思夜想的沈知微啊!”
“不可能!”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五年不见,他瘦得脱了相,右腿明显残疾。
衣服破烂得像抹布。
林晚晴见我不说话,更加嚣张。
“沈知微,你装什么高贵?现在这废物连条狗都不如,你要不要领回去养啊?”
她说着,又狠狠踢了陆沉舟一脚。
陆沉舟疼得蜷缩起来,却还是死死盯着我。
眼神从震惊到绝望,最后竟泛起一丝卑微的希冀。
我忽然笑了,转头对周叙白说:“报警吧,这儿有两条疯狗扰民。”
陆沉舟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突然挣扎着爬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裤脚:“知微!救救我!”
他的手指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垢,攥得我裤脚发皱。
周叙白直接一脚把他踢开。
“别碰我未婚妻!”
我轻笑一声,摸了摸周叙白的脑袋,嘲讽的看向陆沉舟。
“陆总,你当年拔我妈氧气管的时候,放过我了吗?”
他脸色惨白。
林晚晴在一旁尖笑:“活该!你们这对狗男女都活该!”
周叙白已经打完报警电话,走过来搂住我的肩。
“姐姐,别理他们,脏。”
说完他对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没开车跟上,而是拖着林晚晴到一边疯狂殴打。
我在意转身往车上走。
身后传来陆沉舟撕心裂肺的哭喊。
“知微!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没回头。
三个月后,工厂顺利竣工。
周叙白穿着笔挺的西装,在剪彩仪式上笑得像个孩子。
他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我接过戒指,台下掌声雷动。
婚后第二年,我们的公司成了行业龙头。
听说陆沉舟在桥洞下冻死了。
林晚晴被流浪汉侵犯,用刀捅死了。
我晃着红酒杯,转头亲了亲身旁的周叙白。
这人间,终究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