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卯时中。”姜明月换算了一下,大概是六点。“那明天可不可以带上我呀?”“当然可以,明天我去你家门口接你。”姜老头觉得总算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赶紧应下来。...
“爷爷,我跟娘知道您是好心,但我们的人确实多,还有一堆东西,占了您几乎小半个车,你得少拉好几个人呢。”
姜明月这话说得有些夸张。
“你们才占多少啊,而且你们几个还轻着呢。”
平时那些村里的人恨不得一个人将这车全占了,带的东西又沉又多,姜老头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也才收一文。
姜明月知道姜老头是好心,“爷爷,您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们下次见到您的车都不敢坐了,只能走着进城了。”
姜老头也是实在,还真以为他们下次就不敢坐了,赶紧将钱收了,心想着以后一定多帮衬他们娘几个。
张云娘松了一口气。
“爷爷,您早上一般什么时辰出发呀?”姜明月好奇地问道。
“一般是卯时中。”
姜明月换算了一下,大概是六点。
“那明天可不可以带上我呀?”
“当然可以,明天我去你家门口接你。”姜老头觉得总算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赶紧应下来。
张云娘有些疑惑,不是刚进城吗,怎么还要进城,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去。
“月儿,你明天自己进城?”
“嗯嗯,娘,你明天就在家进行准备工作,我明天进城再买点东西。”
“准备啥呀?你想好要干什么了?”
“是的,娘,你明天就在家挖野菜。”
“挖野菜?”
张云娘很是不解,这不是每天都干的事吗,但直觉让她相信姜明月,于是闭上了嘴。
“丫头,你们挖野菜也就是自己吃,那玩意儿在城里没人要,不好卖。”姜老头以为他们要进城卖野菜。
城里是有卖野菜的,便宜到令人发指,一文可以买一大堆。
毕竟固安县离着大安山也不远,城里经常有人去山上挖野菜。
田间地头也全是野菜,这东西挖都挖不完。
姜明月自是知道他们的疑惑,于是解释说道:“我是想用野菜做点吃食,然后来城里卖。”
这是对张云娘解释的,也是对姜老头解释的。
刚刚在粮油店姜明月就想好卖什么了,所以才会买了那些东西。
见二人还是面存疑惑,她又接着说:“野菜营养价值十分丰富,但凡做好了非常好吃,拿肉包子换都不换呢。”
二人听着姜明月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也没再多问什么。
姜明月不再解释,反正等她做出来了让他们尝尝就好了。
她做的野菜自然不是像野菜糊糊那种黑暗料理,而且也不仅仅是靠买的那些东西。
一路无话,不过半个时辰姜明月他们就回到了北山村。
姜老头特意将他们送到家门口,但没进门。
“娘,你快来看呀,你这好小儿媳了不得了,竟然背着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刘小梅正坐在院子里择野菜,看到姜云娘他们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眼都直了,赶紧喊姜刘氏。
姜刘氏正在厨房里做饭呢,闻言一惊,买东西,哪来的钱?
她拿着锅铲就冲了出来,张着嘴就骂:“好啊,你这贱人,竟敢背着老娘藏私房钱,有钱不孝敬我就算了,还乱花,看你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不快搬到我屋里来。”
姜刘氏多精啊,其实她一出来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打量了个遍才这样说。
嘴上骂,心里更骂,这一窝子赔钱货,竟然背着她藏了那么多钱。
她还以为饿他们两天就乖乖听她的话将姜明月卖了呢,所以心里一点也不慌,还庆幸省了她两天的饭。
现在她知道了,怪不得这两天也没见张云娘他们饿得求饶,原来是有私房钱呀。
姜刘氏气死了,觉得他们花的是自己的钱,心疼得霍霍滴血。
刘小梅也好不到哪儿去,急得恨不得直接上手夺。
向来这个家里的好东西都得她先占着,哪有张云娘得了的道理。
张云娘充耳不闻,只垂着头搬自己的东西。
姜明月翻了个白眼儿,也不想理她们。
幸亏东西不算是很多,一人分担一点儿只两趟就够了。
姜刘氏见自己被忽视了,觉得没了面子,连儿媳妇和孙女儿都管不住,说出去岂不是丢人。
她也不管不顾起来,直接拿着锅铲上来抢。
姜明月岂能让她,一把夺过锅铲,扔到了地上。
姜刘氏就是外强中干,早就过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当然也从来没有人跟她真正动过手。
姜明月早就想教训她了,所以夺锅铲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收劲儿,将姜刘氏拽了个趔趄。
刘小梅见状也冲了上来,张云娘直接拦住她,跟她对打起来。
两个小萝卜头被吓得像呆头鹅一样愣愣的,但看见娘亲和姐姐被欺负,也挥舞着小拳头冲了上来。
姜家小院又陷入了混乱。
姜明月才不怕打架,反正现在他姜昆山又不在,刘小梅四个儿子天天也不知道去哪狼窜了,没个人影。
她跟她娘对那对姑侄也不在怕的。
姜明月一记窝心脚将姜刘氏踹到地上。
姜刘氏装模作样,哎哟哎哟叫起来。
姜明月又给了她一脚。
张云娘这两天吃了饱饭,尤其今天还吃了带肉的包子和馄饨,身上劲儿挺大的。
虽然还是看起来还是柔弱,但是她发了狠要打刘小梅一顿,刘小梅被打得节节败退。
四人加两个小萝卜头撕扯了老半天,身上不约而同都挂了彩,衣服也被撕破了。
但这场战役最终以姜明月和张云娘以及两个小萝卜头的胜利而告终。
母女二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快碎成烂布条的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将所有东西都搬到了自己屋里。
两个小萝卜头也洋气得不行。
姜刘氏和刘小梅坐在地上干瞪眼,气得两眼泛白,哎呦哎呦叫唤。
这就算了,她们还想着姜昆山回来跟他告状,结果姜昆山又将她们训了一顿。
并不是姜昆山良心发现了,而是最近村长姜大富还老是关注他们家呢。
此时更应该低调行事,表面上对张云娘她们几个好才对,至少也得做做样子。
等过段时间村长不记得这件事儿了,张云娘他们还是不是由他随意搓捏。
而且姜昆山最近也很恼,他正在给城里一户人家砌墙,那家人又抠又坏,老是讥讽姜昆山,挑他的刺儿。
姜昆山天天烦得不行,但是又得赔着笑脸给人家干活,心里早就憋了一窝子的火。
看见姜刘氏和刘小梅那咋咋呼呼的嘴脸,更是讨厌。
正好找了个由头,将恶气都撒到了姜刘氏和刘小梅身上,气得这对姑侄加婆媳晚上都没吃下去饭。
房子隔音不好,姜明月听了个一清二楚。
简直是大快人心。
姜明月不知道张云娘想什么,毕竟张云娘从来没向她抱怨过。“娘,明天我就再去一趟城里买点东西,你就带着弟弟妹妹去山上多挖点野菜,等后天咱就出摊儿。”姜明月坐着歇了一会儿就开始安排明天的行程。...
晚上他们娘几个也没吃饭。
中午他们都吃得饱,又加上一顿恶战,早就没了做饭的心思,而且中午吃的那么好,平时过年他们也吃不到。
以前姜家一天才吃两餐,还都是野菜糊糊,像杂粮饭或饼这种实在饭,几天都不见得做一次。
就算做了,像张云娘这种不出门干活的一直就吃不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勉强吃一点。
其实张云娘心里清楚,姜刘氏和刘小梅就是故意欺负她。
但奈何自己男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她多吃一口野菜糊糊都要冷眉竖眼,恨不得她不吃一点东西,还要当牛作马给他们家干活。
张云娘早就看透了他们的嘴脸。
姜明月不知道张云娘想什么,毕竟张云娘从来没向她抱怨过。
“娘,明天我就再去一趟城里买点东西,你就带着弟弟妹妹去山上多挖点野菜,等后天咱就出摊儿。”
姜明月坐着歇了一会儿就开始安排明天的行程。
张云娘自是听姜明月的,但她仍有些不放心,“月儿,要不是明天我再陪你去一趟吧,然后下午咱俩回来再去山上挖野菜。”
姜明月赶紧摇头,“我自己去吧,我这么大人了还能出啥事儿,娘,你明天就带着弟弟妹妹安心去挖野菜,最好是能洒点水保持新鲜。”
张云娘知道姜明月主意大,也就由她去了,还拿出六两银子给姜明月。
这几乎是半副身家了,她娘还真是大方。
不过她喜欢!
姜明月抿了抿唇,只拿了二两,将剩下的四两又还给了张云娘。
张云娘看着女儿这么懂事的样子,眼眶又红了。
姜明月拽着胳膊又是撒娇又是搞怪,变着法闹腾,才将张云娘逗笑了。
二人火速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收拾收拾上床睡了。
第二天姜明月早早就醒了,想着光买了锅和碗,也没砌灶台,根本做不了饭,但早上有条件了至少得吃点东西。
她直接去找了姜何氏,花了一文钱买了一碗野菜糊糊,放到了桌子上,这才安心出门了。
一出门姜老头刚好到了她家门口,姜明月打了个招呼就上了车。
二人一路驶出北山村。
早上坐车的人很少,除非是进城卖东西的,这几天大家都忙着弄地呢,姜老头的车已经空了好几个早上了。
其实姜明月也不是非进城不可,只是需要借口将商城里买的东西拿出来,哪怕是先存到空间里或者到时候现买都可以。
反正用到了随手一掏就说是今天进城买的,合情合理又合规。
她也打算好了,一进城就先去摆摊的庄户人家那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野菜或者药材,买了然后跟系统换钱,赚个差价。
随后一路挖着野菜回来,就不等着晚上坐姜老头的车了。
所以姜明月一上车,就将一文钱给了姜老头,跟他说清楚,晚上不坐他车了。
姜老头推拒了一下才收下,心里感触颇多。
这么乖巧的娃儿,可惜生了这么个人家,造孽哟。
姜老头赶车技术很好,姜明月又趴在车上补了个觉,感觉才睡了一会儿就到了。
二人道别后各干各的去了。
姜明月两手空空,觉得不像个事儿,想着先买个东西装装样子。
刚好前方有一个卖背篓、竹筐、篮子的老太太,姜明月眼神一亮,要是买个背篓背着,以后挖野菜岂不是更方便了。
而且背篓比较隐秘,就算里面没有野菜,盖块布别人也看不出来。
姜明月打定了主意要买一个。
“奶奶,这个竹编背篓怎么卖?”姜明月指着略靠后的一个大背篓问道。
这个背篓看起来很实用,是人们常背的背篓样式,上面开口大,是略扁的圆形,下面底座小一些,是圆角的四方形,还带了两条背带。
卖背篓的老太见有人要买背篓,赶紧将姜明月指的背篓递给了她,让她好好看一下。
现在背篓不好卖,一般人家都能自己做。
她也是闲得没事儿才编了这些,编条是她儿子裁的,非常纤细,但又有韧劲,还经过她的特别处理,易弯又耐折。
她编了一辈子竹编了,手艺也好,编的非常紧实,只要不刻意损坏,用个两三年没有问题。
姜明月也觉得这个背篓很好,很像艺术品。
她伸手扯了扯两条背带,然后又拿着背篓看了一圈儿,才点点头。
老太见姜明月诚心要,就给了个良心价,“丫头,这个背篓是三十文。”
姜明月觉得挺值的,也没还价,又要了一个竹编篮子,既能沥水,还能装东西。
篮子老太收了十五文,给姜明月挑了个质量非常好的,还送了姜明月一个竹蜻蜓。
姜明月付了四十五文给老太,开开心心背着竹篓,提着小篮儿开始扫荡。
庄户人家拿出来卖的野菜一般就是特别新鲜好看的,像那种老的或者是品相不好的,他们自己就吃掉了。
所以姜明月不费吹灰之力就买到了五六十斤掺杂着的新鲜野菜,有些还挂着露珠。
姜明月也没细看到底买了什么,反正她觉得新鲜的,看起来好看的都买了。
野菜掺杂在一起很乱,有些她也不认识,但是既然能拿出来卖,必然是这些劳动人民经过百般实践了的,绝对是好的。
姜明月很放心。
那些零散的庄户人家也觉得今天自己是走运,才刚刚摆摊就收摊了,对着姜明月千恩万谢。
姜明月有点儿心虚,毕竟她现在跟资本家一样赚着人家的差价呢。
简直就是暴利。
姜明月买东西不磨叽,又很痛快,出价也高,不过半个时辰就将这一段路上所有野菜都买光了。
她买的时候就放一半儿在背篓里,然后将另一半存到空间里。
等走出这条路,她才找了个没人的小巷,做贼似的将所有的野菜都存到了空间里。
这个空间比冰箱都好用,野菜放进去再拿出来还是照样新鲜。
就算直接兑换的话也是好的。
姜明月买了这些野菜才花了六十三文,空间提示就能兑换一千四百八十六文,近一两半银子呢。
姜明月赚大发了。
可惜就是没碰见卖好药材的,要不然能赚得更多。
不过姜明月也能理解,庄户人家能认得几种药材呢,大部分还停留在温饱上。
越是贫穷的时代底层的庄户人家就越苦。
姜明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买都买了,姜明月硬着头皮吃完了,撑得她肚子都鼓了起来,量可真大呀。两个小萝卜头最爱吃包子了,吃完了面条,姜明月又买了六个大包子,两个素的,四个肉的,花了是十六文,准备让他们一次吃个够。偷偷摸摸将包子存到了空间里,姜明月就准备回村儿挖野菜了。...
姜明月又来到了昌记杂货铺。
周算盘看昨天的客人又来了,笑着迎了上来:“小妹,今天要买点什么?”
“小哥,我想买一个炒菜用的勺子,还要买一个挖野菜的小铲子,然后再来一个小巧一点的锄头。”
周算盘按照姜明月的要求一一拿了出来,要价六十五文,并着送了姜明月一把筷子和四个木头小勺子。
这小哥想得比她都全面,姜明月痛快地给了钱。
结果出了门才发现自己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她还想问问周算盘有没有蒸笼套装,类似于包子摊儿那样的。
姜明月急忙停下脚步,又折返回了杂货铺问,结果真的有,像包子摊儿那样的一套下来得三两银子。
本着能买到就不用积分的想法,姜明月订了一套,交了一两定金。
姜明月银子也只能勉强够,想了想,她还是准备明天一大早来取,然后补足银子。
周算盘自是满口答应。
姜明月忙活完这一遭,不过才巳时,时间还早着呢,她准备去吃点东西,顺便给张云娘和两个小萝卜头带点吃食。
昨天吃了馄饨,今天她就决定吃面条,面条要便宜一些,五文钱一碗,但是是用粗面做的,还有些喇嗓子。
买都买了,姜明月硬着头皮吃完了,撑得她肚子都鼓了起来,量可真大呀。
两个小萝卜头最爱吃包子了,吃完了面条,姜明月又买了六个大包子,两个素的,四个肉的,花了是十六文,准备让他们一次吃个够。
偷偷摸摸将包子存到了空间里,姜明月就准备回村儿挖野菜了。
穷人可见不得清闲。
“什么味这么香!”
姜明月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嘴里瞬间蓄满了口水,她迈不动腿了。
不远处的小摊上,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伙子在叫卖叫花鸡,他为了吸引人,特意打开了一个。
叫花鸡还冒着热气,在油滋滋的荷叶的包裹下更显得鲜嫩多汁,香味也是毫不逊色,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垂涎三尺。
旁边都是驻足凝望的路人。
姜明月心想也不是只有她这么馋,但迈不动腿儿的,真就她一个。
别人看看就走了,姜明月看了半天还是不走。
她做了一个违背钱财的决定——买一只尝尝。
肖广好不容易放下身段,做了五六只叫花鸡出来卖,结果只有馋得流口水的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来买。
他看着很是头秃,都馋成这样了还不买。
要是搁他们家还是开大酒楼的时候,这种水平的叫花鸡,别说闻味儿了,他们这些穷人一辈子也见不着。
不过他现在也是穷人,肖广又嘲笑了自己一通。
姜明月直勾勾地盯着叫花鸡,略微迈了两步走到肖广身边。
肖广看见她馋成这样就闹心,心想这么小的小孩,还是小女孩,肯定不会买。
“多少钱一只?”姜明月咽了咽口水问道。
“一只三十文。”肖广犹豫了半晌,还是说出了价格。
“三十文?”姜明月惊喜出声,这么便宜。
肖广以为是嫌他的鸡贵呢,没好气地说:“这可是正宗叫花鸡,用的还是走地的野鸡,这个价格简直就是良心中的良心价。”
“嗯嗯,来两只。”姜明月心想他说的是实话。
“什么!两只!”这下轮到肖广惊叫了。
姜明月点头如捣蒜,她现在恨不得直接上嘴啃两口。
肖广愣住了。
姜明月数了六十文钱递给他。
还真能拿出钱呀,肖广正了正身,赶紧选了两只最大的放到了姜明月的背篓里。
一开张就有大买卖,除了他还能有谁,肖广得意洋洋地想。
姜明月背着两只叫花鸡,终于踏上了归途。
她从出城就开始挖野菜,不管嫩的老的通通都挖了个干净,但是已经有籽儿的和只是袖珍小嫩芽的那种,她就没挖。
万一都挖绝了,明年吃什么,姜明月还是很注重可持续性的。
夏日的烈阳照得姜明月头晕目眩,她出城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又挖了一路野菜,身上跟水洗了一样。
姜明月甩了甩额头的汗,下定决心今天晚上要烧水洗澡。
可是还是没有炉子,真的很烦,姜明月用手扇了扇风,压下了心头的躁意。
她有些苦恼,不过日子总是要一步步来的。
固安县离北山村并不太远,所以就算她一路走走停停,也只花了三个时辰。
快到村口的时候,姜明月将买的东西都从空间里拿了出来,放到了背篓里,还在上面铺了一层野菜。
她背着背篓气喘吁吁地往家赶,想着趁着天色还早,还能来得及上山再挖一波野菜。
结果还没到走到拐弯处,她就听到她家院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姜明月心里暗道不好,好像是姜刘氏和刘小梅在狗叫。
院门口又像姜明月穿来那天一样,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姜明月背着背篓一路小跑,挤开他们冲到院里。
张云娘正搂着姜子安和姜诗星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红肿得吓人,身上更是惨不忍睹。
见姜明月回来了,张云娘红着眼看了她一眼,又似做了错事一样低下了头。
姜明月要疯了。
他们屋子的房门大开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到院子里,虽然也没有多少东西,而且都是破烂,但是昨天她们买的锅碗还有粮食之类的都没了,新衣服也不见踪影。
姜明月一看就心下了然,她生气的也不是东西,而是姜刘氏和刘晓梅竟然敢趁她不在打张云娘。
看样子张云娘为了护住两个小萝卜头挨了不少打。
姜明月的怒火在燃烧。
姜刘氏和刘小梅这两个畜生最是知道张云娘的软肋。
真是人善被人欺!
姜明月将背篓和篮子放进他们屋里,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放好之后,转身又出了门。
众人的目光呆呆地追逐着她。
姜明月走到张云娘身边,将她拉了起来,又安抚了一下已经吓傻了的两个小萝卜头。
姜子安还好,人还知道哭,姜诗星已经傻了,目光都带呆滞了。
姜明月仔细一瞧,姜诗星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因为皮肤嫩,所以看起来特别吓人,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想杀人,姜明月攥紧了拳头。
张云娘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月儿,你今天一走我们就去采野菜了,回来就发现咱们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昨天买的东西也不见了,我就问了一句,她们就开始打我们,打我就算了,还按着星星打。”
张云娘盯着姜刘氏和刘小梅,眼神中全是怨愤,恨不得将她们两个碎尸万段。
“奶奶和大娘打娘,打星星。”姜子安也哭着告状。
姜明月听完直接转身进屋去了。
众人皆是不解。
“姑母!”刘小梅崩溃大叫。“小贱人,我今天就在这,看你敢不敢当众弑亲。”姜刘氏嘴硬地说,还带着颤音。你要不出来再说?众人心里吐槽道,藏在人身后放狠话,可真是人才。刘小梅人都傻了,她姑母不仅将她当肉盾,还躲在她身后挑衅。...
姜明月打定了主意今天要给姜刘氏和刘小梅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她快速点开系统商城,翻找能够防身的工具。
今天姜刘氏和刘小梅既然做足了准备,趁着自己和隔壁姜何氏不在家的时候发难,自己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她现在年纪小,就得拿有威慑力的东西,最好让人一看就害怕。
时间不等人,姜明月也不管积分了,直接花了29个积分买了一把肉联厂专用屠夫刀,还送了刀套。
一拿到手,姜明月就拔出了刀,冲出门外。
众人一惊。
“月儿,别冲动。”张云娘见女儿这癫狂模样,吓得赶紧阻拦。
姜明月闪身躲开。
姜刘氏和刘小梅正得意着呢,见姜明月拿着一把尖头长刀冲着她们来了,那刀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发出的光芒还晃了她们一下。
她们心下大骇。
“奶奶,大娘,你不让我们活,那咱就都别活了。”姜明月举着刀,阴森森地说。
姜刘氏吓得面如土色,她好日子没过够呢,可不想死。
出于求生本能,她一把将刘小梅拽到了她身前,整个人瑟缩在刘小梅身后。
“姑母!”刘小梅崩溃大叫。
“小贱人,我今天就在这,看你敢不敢当众弑亲。”姜刘氏嘴硬地说,还带着颤音。
你要不出来再说?众人心里吐槽道,藏在人身后放狠话,可真是人才。
刘小梅人都傻了,她姑母不仅将她当肉盾,还躲在她身后挑衅。
她看着锋利的刀尖吞了吞口水,要是捅一下估计得直接上天吧,那到时候她儿子可就没娘了。
不知哪来的胆子,刘小梅直接一个转身将姜刘氏推了出来,直接送到了姜明月面前。
姜明月冲着她咧嘴一笑。
姜刘氏人都吓尿了,身体一晃坐到了地上。
这不是纯纯人撞刀口上了吗?
姜明月一把薅住姜刘氏的领子,将刀放到了她的脖子上,慢吞吞地说:“奶奶,就一下,不疼的。”
姜刘氏也不硬气了,眼神一直盯着刀,生怕姜明月一个手滑送她上了西天。
“明月,奶奶也是疼你的,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爹知道了你拿刀对着奶奶得多伤心啊。”姜刘氏抬出了姜昆海,试图打动姜明月。
姜明月不为所动,“现在知道找我爹了,我爹要是知道你不仅要卖我,还打骂我娘跟星星,天天变着法苛待我们,岂不是气得要从坟里跳出来。
既然他没跳出来,说明就真死干净了,我也不用担心他伤心了。”
姜刘氏语塞,这小贱蹄子油盐不进,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她肯定一棍子将姜明月敲死。
张云娘急死了,她害怕不小心伤到姜明月,又害怕姜明月真的想不开要杀人,急忙开口:“月儿,别为了这些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姜明月不搭话。
姜刘氏一看姜明月连她娘的话都不听了,知道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搞不好要狗急跳墙了。
刘小梅看着这一幕心里还挺痛快的,她觉得如果姜明月杀了姜刘氏,那整个姜家就是她的了。
而且姜明月杀了姜刘氏,张云娘也绝对活不下去,急都能急死她,更是不足为惧。
这样一想,刘小梅竟然还默默期盼起来。
姜刘氏抖着身子连连求饶,张云娘也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解。
姜明月自是知道今天是步险棋,她肯定不会杀人的,就是想震慑住她们。
但是又得让所有人相信自己是动了杀心的才行,所以姜明月就是谁的话也不听。
她就木着脸跟姜刘氏僵持着。
“怎么了,爷爷来了,明月,快放下刀。”姜大富气喘吁吁赶了过来,手上的烟都没熄。
可吓死他了,他一听要杀人了就往这跑,骨头都要散架了。
姜大富是真的心累,北山村要是真出了命案,那他绝对逃不了干系,而且还是他本家的命案,更是罪加一等。
他耐着性子劝说道:“明月,爷爷知道你们娘几个委屈,你放下刀跟爷爷好好说说,爷爷给你做主。”
“爷爷,我……”姜明月拿刀的手顿了顿。
“你放心,爷爷绝对给你做主。”姜大富保证道。
张云娘也拉着姜明月的手,“月儿,你大富爷爷都这样说了,你就把刀放下吧,娘求你了。”
姜明月迟疑了一下,放下了刀。
姜刘氏屁滚尿流地爬到了一边,哆嗦着站了起来,看见刘小梅还在一旁看戏,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这个贱人,差点害死自己。
姜明月可没心情再看她们的闹剧,可架不住有人死性不改。
姜刘氏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报官,给她们都抓起来,这个小贱蹄子竟想杀亲奶奶,没天理了,要下十八层地狱了,赶紧叫官老爷将她们都给砍了。”
姜大富听着皱眉。
他来之前还怪姜明月给他找事干,但是现在看着姜刘氏这凶恶模样,也不禁怀疑有这样一个奶奶,不发疯才是狠人吧。
“闭嘴。”姜大富忍无可忍,瞪了她一眼。
姜刘氏有些悻悻,但还是梗着脖子乱叫。
真是气人,姜大富恨不得夺过刀来捅死她。
好吧,现在他跟姜明月共情了。
“云娘,明月,你们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我给你们做主。”姜大富今天誓要给她们娘俩讨个公道。
张云娘一脸感激,“大富叔,月儿昨天给人挖药挣了点银子,都交给了我。
这几天我们连堂屋都没进过,别说吃饭了,所以我想着有钱了就买了点吃的。
顺带着买了几件衣服,还买了锅和碗,准备不行的话以后都自己带着孩子单过。”
她顿了顿,控制了一下情绪,接着说:“结果我今天挖完野菜回来,屋门大敞着,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我们昨天买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我就问了一句,婆母和大嫂就开始打我们,我倒是没什么,可她们还推安安,像打我一样打星星,我真的……”
姜明月攥着刀默默流泪。
众人也是七嘴八舌地指责姜刘氏和刘小梅不地道。
姜大富心里有了章程。
他侧目瞥了一眼姜诗星,脸都被打肿了,还有抓痕,目光都无神了,看样子真被打得不轻。
孩子有什么错!
姜家这对姑侄真是作孽,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可见心有多毒。
今天必须给她们个教训。
姜大富人都气征了,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得他老命都要没了,颤抖着手指着姜刘氏,半天说不出话。姜明月走上前给他顺了顺气,要是被气死了,自己也有罪过。这姜刘氏气人是有一套的。...
姜大富想着但凡女子最害怕的就是被休弃。
于是他咳了两下,脸一沉道:“你们可真是好样的,当奶奶的没当奶奶的样子,当大娘的没当大娘的样子。
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我们北山村可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了。”
说完,他还故作深沉地吧唧了一口烟。
姜刘氏呸了一下,“我是老太君,教训晚辈有什么错。”
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还老太君,姜明月都要被她笑死了。
姜大富人都气征了,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得他老命都要没了,颤抖着手指着姜刘氏,半天说不出话。
姜明月走上前给他顺了顺气,要是被气死了,自己也有罪过。
这姜刘氏气人是有一套的。
姜刘氏得意极了,她害怕刀,可不怕人。
她男人都死了,自己就是家里老大,谁都不能治得了她,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歪脖子堂弟。
刘小梅害怕极了,要是自己被休了,那姜昆山一定屁颠屁颠又找一个,四个孩子就得受人家磋磨了。
而且现在她得罪了姜刘氏,如果被休了,自己绝没有好下场。
她噌地跪下,拉着姜大富的衣角乞求道:“大富叔,我错了,我是鬼迷心窍,您可不要让昆山休了我啊。”
姜大富躲开了,“哼,早干什么去了。”
刘小梅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又是道歉又是发誓,哭声震天。
姜刘氏想上前踹死刘小梅,但是看姜明月面色不善,踌躇了半晌,还是没上前,只是张着嘴骂骂咧咧。
姜大富真的很头疼,姜家所有问题的症结就在姜刘氏,看着姜刘氏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姜大富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
他摸着烟柄陷入沉思。
姜明月也没指望姜大富能解决啥问题,只是需要他给自己个台阶下。
现在她下来了,就能名正言顺提要求了。
姜明月晃了晃身体,绝望地说:“爷爷,您看我奶奶,当着大家伙的面就这样欺负我们,背地里更是下死手磋磨,我们实在是熬不住了。”
姜大富也很无奈,他确实是治不了姜刘氏,这是事实。
他想着从姜昆山下手也好,哪知道姜昆山死活不回来,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姜大富也想坐地上打滚,但是作为村长,他还是要顾及形象。
村里的事确实归他管,但是家事他也只能是调解为主,不闹出大娄子就行。
可是今天再不把姜明月家理顺了,下次他过来可能就直接收尸了。
嗐,愁死他了。
姜大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一家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这一家子?
姜大富灵光一闪,如果不是一家子不就好办了。
“你们分家吧。”姜大富找到了解决之法。
等分家了,如果还是纠缠不清,那他就直接扭送官府。
姜大富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想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姜明月用惊异的眼神看向姜大富,这她还没提要求呢,村长他就自己说了,简直太给力了。
是的,姜明月就想分家,她穿来那一天就是想闹到分家,结果没成功。
现在这个村长爷爷直接提出来,反而省了她的事。
姜大富察觉到了姜明月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道:“上一次我看你们就不像一家子,但还是想挽救一下,这一次我算是见识了,你们就过不到一起去。
为防止你们以后隔三差五就闹一场,带坏了村里的风气,我现在就给你们分家。”
分家这个事儿倒不是稀奇,但是一般有老人活着是不分家的,而且分家之后怎么活也是大事。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姜大富算是一锤定音。
姜明月跟张云娘对视一眼,十分惊喜。
“什么分家?”刘小梅不淡定了,惊呼了一声。
姜大富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我还在呢,怎么能分家。”姜刘氏根本不慌,她才不相信张云娘真敢分家。
“你们闹成这样还不分家,是非得出了人命才罢休吗?”姜大富被驳了面子,没好气地说。
“这是我家,我说不分谁敢给我分?”姜刘氏梗着脖子质问道,她就不信了,这个家她还做不了主了。
姜大富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直接让人叫姜昆山回来,就算是拖,也得给他拖回来。
姜刘氏这才慌了神,连忙阻止,可根本无济于事。
姜昆山本来就不想回家,他早就下工了,一直躲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藏着呢,铁了心不蹚这趟浑水。
奈何这一次看见村里的人一路议论着要奔着他做工那去了,他吓坏了,才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跟着回了家。
等他进了家门才发现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进院子里,姜昆山就跟没事人一样,谄媚问好:“大富叔,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姜大富没好气地反问。
“没没,不是这个意思。”姜昆山心里暗骂这个不知趣的老东西,但表面上依旧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家里没准备,害怕亏待了您老人家。”
“哼,你们少给我添点事儿就行了,别说什么亏待不亏待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姜大富语气不善道。
看着姜大富这样,还有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姜昆山觉得今天这个事儿不好过去了。
“今天我来你家必须办成一件事儿。”姜大富特意拐了个弯,冷着眸子观察姜昆山,才继续说道:“分家!”
“分家?”姜昆山的脸色瞬间变得狠厉,急的要跳脚,但看到村长在冷着脸看他,忙换了一副表情。
他耐下性子,露出伤感的眼神,悲恸说道:“这怎么能行,昆海刚去世,我可得担起照顾他们娘几个的重任,要不然我可怎么跟昆海交代呀。”
说罢,姜昆山还装模作样抹了抹眼泪。
姜大富要发火了。
他想不通,姜大石也算是个汉子,怎么生出了这样一个儿子,想了想,他觉得肯定都怪姜刘氏。
“昆山,今天你要是个好的,就听我一言,把这个家分了吧。”姜大富语重心长说道,“趁着现在还不是太难看,没闹出人命。”
“这我真不能分呀,大富叔,分了之后昆海可是会怪我的。”姜昆山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姜刘氏。
“就是,我这个老太君还在呢,怎么能分家?”姜刘氏成功get到了她儿子的信号,开始撒泼打滚。
“我真命苦啊,年纪轻轻小儿子就死了,这克夫的儿媳妇竟然还要带着我的孙儿分家,没天理了,老天爷啊~”
刘小梅又站到了姜刘氏这边,一边安慰,一边拱火:“说不定是云娘在外面有人了,要卷着二弟的财产去别人家了。”
姜明月翻了个白眼,还二弟的财产,那一屋子破烂吗?
姜昆山为难地看向姜大富,“这……大富叔,你看,确实我娘还在呢,分家不太好。”
这一通操作下来,大家也回个味来了,姜昆山他真不是个好人。
姜明月真想说,你们这才发现啊啊啊!!!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结果现在张云娘什么东西也没有得到,还白白被他们糟践了这么多年,连拿回嫁妆都费劲。姜大富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但这个结果已经让张云娘很满意,冲着姜大富连连道谢。叹了一口气,姜大富想着,那就以后多多关照他们娘几个,让他们日子不要太难过就好。...
姜明月刚想张嘴再战,就听见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我刚看见昆山给他娘使眼色了。”
“哎哟,是吗?我也看到了。”
“这昆山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结果也不是个好东西嘛。”
“……”
这些吐槽到脸上的话让姜大富和姜昆山听了个正着,声音之大根本不带避人的。
姜昆山脸都扭曲了,他苦心经营的老实人形象啊,崩了!
他看着面前幸灾乐祸的村民和满脸不耐的姜大富仍心有不甘,动了动嘴唇还试图狡辩几句。
姜大富抬手制止了,“赶紧分了吧。”
姜昆山也知道再无缓和余地,但他也不敢撕破脸,这个村儿他们一家还要生活呢,于是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昆山,你……”
“分吧,娘,云娘自是有了好去处,我们还留她做什么。”
这话说的跟张云娘出轨了似的,姜明月可不让他,“谢谢大伯成全,不过我娘的嫁妆还在咱家呢,这是我爹说的,没有这些嫁妆,我娘能去哪儿啊?”
至于姜明月为什么会知道嫁妆的事,则是原身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了姜昆山兄弟俩跟姜刘氏的密谋。
他们在背地里嘲笑张云娘是蠢货,幸亏嫁妆多,又恰好生了儿子,要不然早弄死她了。
真是够歹毒的,这一家子没个好人,她真服了。
“嫁妆,什么嫁妆?”姜刘氏简直要气死了,又嚎又叫,“你娘这个小贱人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我们还没找她要钱呢。”
“就是啊,姜明月,你可不能仗着你年纪小就睁眼说瞎话啊。”姜昆山用长辈的语气不悦地斥责道。
张云娘看透了他们的嘴脸,愤怒地驳斥:“娘,大哥,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呢?当时拿我嫁妆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姜大富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开口问道:“你们各有各的道理,但这个事还是要看证据。”
一听这话姜明月就有些担忧,觉得这嫁妆八成是要不出来了,不过能分家也还行。
“我有!”张云娘淡定从容地说,“当时我的嫁妆都是登记在册的,还有嫁妆单子。”
姜家三人没想到这个贱人还摆了他们一道,当时要嫁妆的时候看她挺痛快的,没想到还有后手。
嫁妆是完全属于女子的,但庄户人家嫁妆很少,根本没有登记在册的习惯。
所以他们一家也没有想到这节,主要是他们也没见识过。
只见张云娘快步走入屋内,不消几息就从房间中拿出了一个嫁妆单子,还有登记造册的凭证,上面有官府盖的章。
也不知道是藏哪了,竟然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张云娘也是百感交集。
她命苦,没守住嫁妆,这一辈子跟娘家也就这几张纸的联系了,自然是要妥帖收藏着,想着以后老了还有念想,结果还派上了用场。
她不禁苦笑一声,随后拿着这些东西给在场众人一一展示,最后递给姜大富。
官府的印章,绝对没错。
姜大富心下有了决断。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姜大富盯着姜昆山问道。
“这弟妹她是有嫁妆单子,但她嫁妆去哪了?我们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啊。”姜昆山也不装了,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就是就是,这个贱人怎么会把嫁妆给我们呢?”刘小梅也强硬表态,根本没见过嫁妆。
他们三个现在又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可能,爹爹跟我说过了,就是在上山那一天说的,临走前他觉得心慌,有点放不下我们三个孩子,所以才跟我说了这些话。”
姜明月神情黯淡,“爹爹说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我娘要回嫁妆,把我们几个养大。”
“你这小贱种,竟然敢撒谎,就不怕你爹晚上来把你拖了去。”
姜刘氏自己的儿子她心里清楚,绝对不可能跟这个赔钱货说这些话。
“我爹就是这样说的。”
“贱人,我今天就打死你。”姜刘氏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她可有刀啊。
姜明月攥了攥刀,神色虽有惧意,但是眼神中却带着挑衅。
姜刘氏不忿地骂了一句,闭上了嘴。
姜大富看着头都大了,赶紧三下五除二就宣判了结果。
姜家要将张云娘的嫁妆悉数返还,至于成亲之后这十五年来姜昆海挣得银钱就抵作家用不再追究。
姜大富觉得这样也便宜了姜刘氏和姜昆山他们夫妇俩,委屈了张云娘他们娘几个。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结果现在张云娘什么东西也没有得到,还白白被他们糟践了这么多年,连拿回嫁妆都费劲。
姜大富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但这个结果已经让张云娘很满意,冲着姜大富连连道谢。
叹了一口气,姜大富想着,那就以后多多关照他们娘几个,让他们日子不要太难过就好。
“昆山你还有意见吗?”
“没,没有了。”
姜昆山哪还敢有意见呀,看着姜大富那压迫的眼神,他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要是真惹急了他,搞不好直接将他们都撵出北山村。
而且他一向精明,早就将张云娘的嫁妆都用了个七七八八,就算让他们搜也搜不出什么。
姜大富直接发话:“那就清点嫁妆吧,时辰也不早了。”
姜昆山点了站在前排的几个壮小伙,示意他们帮忙清点嫁妆。
压力给到了姜昆山,他也不墨迹,直接跟姜刘氏要房门钥匙。
大家都知道值钱的东西在姜刘氏屋里,姜昆山找她要钥匙合情合理。
姜刘氏怎么能愿意呢,又哭又闹,死活不开门。
气得姜昆山两眼冒火,暗骂道,真是蠢货。
姜昆山也不跟她纠缠,直接一脚踹开了姜刘氏的房门。
姜刘氏的屋子是整个姜家最大的,因为庄户人家都有藏东西的习惯,所以几个壮小伙将姜刘氏的屋子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也没搜出什么东西。
只有一对金镯子,勉强看着像是嫁妆单子里的。
“村长,就找到一对金镯子。”
“东西呢?”
“哪有东西啊,大富叔,这对金镯子是我娘特地给她收起来的,其他的东西,我们是见也没见着呀。”
姜昆山一脸无辜,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样。
可是嫁妆单子是实打实的证据。
姜大富也知道,自打张云娘嫁到这个村里,一直都安分守己,不可能把嫁妆都败坏了。
可凡事讲究证据,嫁妆单子是证据,这么多人没搜出来也是事实。
姜大富叹气都叹不下去了。
他想着要是少一点半点就算了,就再让张云娘吃点亏,哪里想到差了这么多。
这是还没吓唬住他啊,今天估计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